Monthly Archives: June 2012

吐槽

大学的存在是为了满足人的发展内在需求,是“我要变得更智慧所以请办个大学给我上上吧!”

上述的情况应该只能在古希腊成立。现在说出来简直是笑话,因为人类社会已经从一群散漫的贤者+几个法老+大量奴隶变成了一个全体分工明确细致的机器。教育就是生产零件。个人是没有资格去声明“我所要的教育是什么”,然后要求社会提供多种教育,供自己自由选择的。

中国目前是既做不到古希腊那种,又做不到现代社会的那种。古希腊那种做不到就不用说了。现代社会那种做不到,是因为它缺少了“因材施教”这一环,是就是生产零件了,但又乱选材料,使得生产出来的全是次品,装配的人要重新拣选一遍,效率奇低效果奇差。

很多人说美国教育是培养“人”,中国的教育是培养“人才”,并且觉得很不爽,说咱们怎么就不能去培养人呢?说得轻巧,只要看看中国社会到底需要“人”还是需要“人才”就知道答案了。我们的社会并不尊重“人”,只尊重“才”,或者说“财”。没材(财)的话那还尊重“人”干什么?先敬罗衣后敬人。

有时会觉得,中国人好像是被人逼着活在这世上的。否则这么多种活法,干嘛活得这么没有人生乐趣?除了学而优则仕之外,做人没别的奔头了吗?那些中国贪官,有钱了之后,怎么也不搞点高层次的腐败,除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以及更多的老婆、更多的孩子和更多的热炕头,还有点想像力没有?怎么腐败都要外国人教你,不告诉你有LV和爱玛仕,简直就要被钱闷坏了。中国人有再多钱也活得跟在温饱线下差不多,高级的活法压根儿不懂,其民族性归根结底就是穷痞子。

每周四由于晚上是课题组学习,我都晚上九点多才坐地铁回家。这个时间地铁里的人,都是一身上班装和酒味。他们刚从饭桌上下班,周周如此。也许每天都如此,只是我周四才在这个时间段遇上而已。这就说明,每天晚上,中国社会的各行各业大多数工作者都在吃饭喝酒。吃饭喝酒才是中国GDP增长的内在动力。这让我感到很心寒。中国人为什么要给自己定义出这种生活模式?明明也不显得很高兴。

睡了又醒流变学

上午组会报了个告,下午毕业生唱K,回实验室又与领导促漆长谈。回家用探热针怎么量都超不过37.5&degC,开玩笑?洗完澡两个未接电话,陶老板叫我不是别的还是唱K……结果没刷牙口很臭,下次见面先自罚三杯嗽口!

辗转反侧睡不着,脑子里想的是流变学。流变学搞多了,我想唱K;K唱够了,我又想流变学,还是爬起来瞎逼逼几句吧。

鄙人目前的一点肤浅认识:一直以来的流变学研究有两个分野,一是流体力学,抱着连续介质(continuum)的观点,具体是低雷诺数条件的非牛顿流体;二是物理化学,具体从流变学研究的主流对象来讲主要是(非平衡)软凝聚态物理。现在的流变学,任务是要统一这两个分野。

早就有流体力学,早就有物理化学,干嘛还要流变学?那是因为要处理非牛顿流体和复杂流体,二者是“一个机构两块牌子”,讲流体力学时用前者,讲结构时用后者。由于东西是同一件东西,但是从两个角度去研究都各有难度(当初),所以从同一件东西出发,独立出流变学来;但从方法上,长期以来形成了两个分野。还有就是目的不一样,做流体力学的,对加工的指导意义很大,跟工科接轨;做软凝聚态物理的完全是science。

流变学家的圈子有“重视学科建设”的传统,本来是很窄的圈子,但是各国的流变学会很多,而且交流很密切。早期的流变学大牛都很“文艺”,“panta rhei”、“Deborah数”,还有Scott-Blair业余写过的小书,还思考到时空和认知学去了。而且也经常整理流变学发展史。科学网上郑融老师就显著体现了流变学家的性格。这就使得流体力学和软凝聚态物理这两种不同的分野长期在流变学的帽子下共存。做前者的老是想着后者,反之亦然。不然的话,爱研究统计力学的,搞非平衡大可以去做扩散,外场也有声光电磁可选,何苦要引入流场?做流体力学的,大可以在流道geometry上做文章来去CFD一下,何苦守着小幅振荡搞什么时温叠加?发展久了,“传统流变学”似乎渐渐局限在很狭窄的甚至是很古怪的兴趣范围之内,其实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做结构的如果想要结合本构方程,解释宏观的应力应变关系(或反从通过研究应力应变关系来探测结构),中间环节往往要依靠no-slip、homogeneous、incompressible等理想假设,但实验发现这些假设常常并不满足,此其一。其二,非平衡态统计力学写在教科书上的是布朗运动、高斯分布;要么是得近平衡(near-equilibrium),讲线性响应,要么是得无外场(stochastic)才能谈动力学(kinetics)——也许是我看的教科书过于陈旧吧,喜欢老书。但是复杂流体往往很容易显示出非线性响应,进入所谓的“大应变”区域;流场不但不可忽略(不stochastic),还往往有流场诱导结构生成;很多“复杂流体”实际上是“远离平衡态”(far-from-equilibrium)——这其实无非历史悠久的流变学概念“触变性”(thixotropy)和“反触变性”(anti-~)。换句话说,结构决定流场,流场又反过来改变结构。流体力学上的和统计物理上的双重非理想性,使得对于复杂流体想要从结构直接做到本构方程这一目标成了“共产主义”,现在还是面对现实,退一万步,先把“社会主义”这个中间环节搞好吧。

所以现在大家就会发现,流变学的主战场从锥板转向剪切池、从流变仪转向显微镜和散射仪上了。“结构-性能关系”仍然是永恒的主题,但具体到今天,如果你从粒子的运动和相互作用这一“结构”开始,你的性能暂时是“流场”;如果你想“性能”仍然是应力应变关系,你的“结构”最好从流场开始。所以现在有散射有显微镜的,就给它加上剪切池;有流变仪的,就给它加上散射或显微镜。有流变学前辈说“传统流变学走到非线性这一步就算终结了”,我觉得,说“终结”可以,说“共产主义”也可以,咱和谐一点、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还是坚持“共产主义”理想吧!不然像小弟这种子孙后代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