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英国代办处事件

由于《人民日报》一系列文章的影响,香港动乱局势愈加不可收拾,到7月31日为止,被捕入狱者已达5000多人,并且在广东与香港边境地带也出现紧张状态,发生了流血事件。与此同时,北京发生了造反派在中央文革小组支持下夺外交部大权的严重事件。8月7日.王力接见外交部造反派,煽动他们夺外交部大权。次日,王力将8月7日的讲话内容分别向江青、陈伯达汇报。江、陈均表示支持。中旬,外交部造反派冲砸外交部政治部,宣布夺取外交部党委大权,并强行封闭所有副部长办公室。在王力和中央文革小组的鼓动下,前驻印尼临时代办姚登山率造反派夺了外交部的权,姚登山当了十几天非法的外交部长,接着发生了一系列严重损害中国对外关系的事件。在香港问题上,外交部“造反派”逼迫周恩来同意向英国政府发出最后通碟,还要求中央陈兵边境。8月20日,中国政府对港英当局提出了严重抗议和最后通赚。但港英当局没有理会。8月22日,北京红卫兵和一些群众组织采取了极端行为:万人围攻英国驻华代办处,火烧办公楼,批斗英国代办。这一粗暴行为极大地损害了中英关系,给中国政府造成了很大的被动和重大损失,中国共产党和新中国长期在港积累的广泛浓厚影响和力量受到严重削弱,中英关系陷入低谷。

8月23日凌晨,得悉这一消息的周恩来大为震惊,急忙接见外事口各“造反派”组织代表,对此事及夺外交部大权提出严厉批评。他说:“你们目无中央,是无政府主义。我们没有料到你们会来这一手(指夺外交部权),事前不打招呼,事后也不报告。你们现在拿监督小组的名义发电报给国外,完全是非法的,不算数的。外交大权是毛主席、党中央授权国务院来管,如果你们说国务院没有这个权力,你们要直接行使这个权力,我今天就去报告毛主席。”8月25日,他派杨成武立即去上海向毛泽东汇报,并将王力的“八七讲话”交给杨转送毛泽东。8月26日,听取汇报后的毛泽东对杨成武说:“王、关、戚是破坏文化大革命的,不是好人,你只向总理一人报告,把他们抓起来。要总理负责处理。”毛泽东还在王力的讲话上批写‘大、大、大毒草”。杨成武回到北京,传达了毛泽东的这个决定。周恩来立即在人民大会堂召开会议,宣布了毛泽东的决定,当场逮捕王力、关锋。王力、关锋被隔离审查后,陈伯达才被迫宣布:外交大权归中央,由周恩来负责。周恩来迅速整顿外交部,纠正了几个月来在处理香港问题上的极“左”方针。9日初,毛泽东下令停止进行对抗港英当局的暴力斗争,从9月开始反英活动大大减少,香港局势很快缓和下来。

香港“五月风暴”是在大陆发生了“文化大革命”的背景下发生的,是江青、陈伯达等中央文革小组趁机利用的结果。周恩来在困难的处境中,没有动摇“‘暂时不动香港”的决心,也没有放弃保持香港边境平静和社会稳定的正确政策,他千方百计排除极“左”势力的干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们的倒行逆施进行了坚决抵制,在实际工作中不断加以补救,将“文化大革命”对香港的消极影响控制在最低限度。因而在“文化大革命”的10年动乱中,香港只有几个月出了麻烦,1967年末立即平静下来了,并开始逐渐走向繁荣。

(《福建党史月刊》(史事纵横)1998年 04期)

人血馒头

鲁迅写的《药》里面有人血馒头这一故事。反思中国人的弊病,是那一年代的学者都努力做的事情,在这方面不只鲁迅是杰出的。可惜我们当初稍微多谈了点主义,少谈了点问题。以至人血馒头的现象一直到今天也还很普遍。例如:

其实,抢人血馒头和抢西瓜,道理是很简单的。以馒头为例,刑场上面的犯人,不是我让杀的,叫我去救也救不了,是反正要死的。这血流了也白流,做成人血馒头还能给别人治治病。这就跟今天死刑犯捐献器官差不多。是的,完全从利益去考虑的话,不要说人血馒头,就连三聚氰胺都是合理的。

其中一个能够想到的方面就是“廉耻”。要求一个人懂得不去要人血馒头——我是指在这个人仍然迷信人血馒头能治痨病的前提下,因这次刑场上的是烈士,出于尊重而不去要——是需要加一点叫做“廉耻”的东西的。去要人血馒头,不是不行,只是会被称为“寡廉鲜耻”而已。但是那这个“廉耻”,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听起来好像很多余?就很难解释了。专业的人也许可以搬出什么康德啊之类的西方哲学来分析一番。但从以前就有种说法,说一个人“读了这么多书,应该知道礼义廉耻”,意思就是说,不管康德怎么认为,我们中国人至少知道,廉耻是读书读来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看到这个视频,会扯到教育上面去。也有人说这是因为穷,但很显然这种事情在那些中小城镇里也会出现,那些刚刚住到城镇的人,生活城市化了,思想还是传统农业社会的样子。

也可能想到,光靠中国文化的廉耻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中国文化是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为智慧来传授的,知这种廉耻似乎也可以去捡西瓜。到底是什么样的廉耻才让人不好意思去捡西瓜呢?说白了无非是现在消防队在救人,我要为我竟然帮不上忙而感到遗憾,并仍不放弃努力想别的办法帮忙;而不是脑子完全不管这事,似乎这西瓜摊在地上,死人没死人照要捡,不影响。那凭什么我就要感到遗憾还急着想别的办法呢?因为人命关天,见死不救会让人很不舒服。很显然,去捡西瓜的,并不觉得见死不救有多不舒服。因为那个快死的人,往上数八辈打不着关系。这是由于中国的道德是基于宗族伦理的,不是自己的家庭成员的情况,至少也要模拟成家庭成员。例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交朋友要义结金兰,当官是父母官,人民是子民,等等。想人别人理你,必须在此类“交情”上攀附一番。一点“交情”没有的,没跟我“碰过杯”的,你死你的人,我捡我的西瓜,何错之有?当然,今时今日我们是有了消防队这种公共服务,消防队员不至于这么想。但是那些最土最土的农村,以他们的生活方式,并不需要改变这种思想。在视频的下面有这么一段评论:

我老家是湖南岳阳的 也是农村,我只能说如果这车祸发生在我们村边上,保不准也会有人去抢瓜,当然我不会去。也许很多人骂没人性,确实该骂,是真的没人性,特别是有些人还在笑,但是我又同样告诉你们我们村夜不闭户你们信不信呢??

这就说明,这并不是一种人天然能感受到的廉耻,也不是中国草根道德文化中所包含的廉耻。在西方人打进来以前,也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鲁迅之类的人,说中国人“一盘散沙”,无非是看到人家西方社会的进步之处,有了比较之后,才懂得痛心疾首罢了。梁濑溟在《中国文化要义》里说:

关于团体一面的,可以约举为四点:

第一,公共观念;

第二,纪律习惯;

第三,组织能力;

第四,法治精神

这四点亦可总括以“公德一词称之。公德,就是人类为营团体生活所必需的那些品德。这恰为中国人所缺乏,往昔不大觉得,自与西洋人遭遇,乃深切感觉到。

从农村的生活经验,是导不出市民阶层的伦理的。去IKEA看家俱,经常有人长时间摊坐在摆卖的沙发或床上,甚至睡觉。有一次,我确实需要量度一座沙发,不得不叫那个正在睡觉的人起来,结果那个人还挺生气。因为,诸如像IKEA里摆着的家俱这类事物,是没有任何伦理告诉我们它归谁应得或可用的范围之内的,是属于谁占着归谁的“荒漠”地带。明明他先睡着了,似乎你这后来的就没理由让他走开了。哪有好好的东西放在大空地上也不栏着的?不栏着那就是让人随便坐的。有人说,这属于贱,什么东西非要拦死封死,敬酒不喝喝罚酒。但是在农村,本来就是一家人过一家活,从生活方式上就一般不怎么影响他人;哪像商场那样,全是陌生人聚在一个地方干同一件事,却又要求自然形成秩序的。城市人,从早上上班,到晚上吃饭,都在外面,参与公共服务的时间占了一半一上。农村不是这样的。就算是中国城市的人,去了国外,会看到更多外国人“犯傻”的做法,大家都很傻。其实农民进城也就是这种心理。关键问题在于,为什么我们要认为文明一定是朝着“公德”、“自律”的方向前进呢?网上也经常有愤青骂说所谓那些讲公德,“君子”的行为“都是装”,“伪君子”。明摆着的利益,就为了装上等人,偏不要,这才叫犯贱!贪官的心理大概就是这样。

未来研究方向的思考

先考虑大的方向,再慢慢考虑到眼前。

虽然将来我会继续增值,但目前来看,还是以流变学这一不太长的特长为主,所以要考虑流变学发展前景。其实现代的流变学已经分为两大块:非牛顿流体力学和非平衡态的软凝聚态物理。McKinley的研究比较偏前者,而Weitz的研究偏后者。两方面的研究,发展到今天,都需要建立新的实验硬件。非牛顿流体力学的研究需要流场表征手段,加上目前已经进入微流道microfluidic时代,在这方面的基础研究会推动很多未来的产业,因此需要制作微流道流变测量器件。而非平衡态的软凝聚态物理需要各种时间和空间分辨的结构测量手段。这些手段在我们实验室都不具备,有待建立。从我们实验室已有设备来看,在原有的动态光散射仪基础上,可建立DWS。在原有的旋转流变仪基础上可增加PIV。同时,利用973的资助还可以建立基于光学显微镜的particle tracking。问题只在于具体选择什么科学问题来研究。由于搭建仪器本身就需要时间比较长。现在只能注意跟踪研究前沿,等自己的仪器快要搭建好的时候,再按到时的研究前沿考虑研究课题。研究进展日新月异,现在想了也白想,只能够大致决定搭一台具备什么功能的仪器。

选择什么研究体系,研究什么问题,凭空想是很难有创新性的,靠天天看文献,也超越不了拾人牙慧。我觉得创新的来源应该从自己课题组以往的积累中获得。课题组长期从事什么体系的研究,就会积累很多“独家”的问题。可是,在流变学方面,课题组之前的研究(临界凝胶点)跟我现在的差别比较大,而且暂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可深入的余地。我现在的研究(Laponite体系),又太多人研究(我基本上是跟着Joshi屁股走),而且跟他们(特别是法国那堆人)相比我的研究手段太单一,目前关于Laponite体系剩下的问题难度都很大,光靠旋转流变仪,除了能验证一些已提出的理论之外,基本上做不到什么探索。因此,我的打算是把延迟屈服这一块做一做就收摊了,需要寻找新的研究体系。是不是要在广阔的complex fluid海洋里随机挑选呢?microgel、emulsion、foam之类的,说出来都感觉很陈旧,目前无论怎么做也是超不出Larson那本书的视角的。目前我也没有好的主意,但希望按照两个原则。第一是希望选择一个既有理论问题可做,又能成为有功能的产品的体系,方便我发文章;二是寻找到反直觉(counter-intuitive)的现象,例如剪切增稠、应变硬化、负泊松比、自驱动、自增强之类。

选择研究体系,还要考虑课题组的仪器设备情况。从目前来看,除了那台拉力机之外,我们课题组仪器基本上是做流体的,而不是做凝胶的。两台旋转流变仪,动态光散射、粒度和zeta电位等等等,甚至包括将来可能搭建的particle tracking微流变。因此,研究凝胶相的仪器其实就一台拉力机。但是,课题组以往的研究工作,都是凝胶,而且还是高力学性能的凝胶(不是胶体凝胶),所以所积累的科学问题都跟凝胶相有关,我也不想抢他们做拉力的饭碗。所以综合来看,研究剪切增稠是一个比较合适的选择。趁最近几年流变学的空间表征手段大爆炸还集中在colloidal gel(剪切变稀体系)的时候,快点做一点剪切增稠的体系,希望可以赶在前面。

DWS和PIV的建立,应该是不需要等到973拨款的。所搭仪器方面,目前想尽快动手的就是搞那台动态光散射。实验体系方面,完成Laponite的延迟屈服研究之后,想开始寻找剪切增稠的模型体系。有两大方向,一是高分子体系(associative polymer),二是colloid体系。应用面广的还是后者。如果不难的话,希望两者都试一下,在机理上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能够作比较研究,或许能够找到一些共性甚至是普适性,为建立剪切增稠的一般理论提出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