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ily Archives: 2011年5月17日

第一天交流的内容@KIT

在德国,清楚准确地记忆对方的名字是很重要的礼貌。但这对我来说很困难。现在我大致上能记得,首先带我转实验室的是Nico Dingenouts,名好念,姓是念“丁垠脑-ts”,然后,在组里负责流变的Kathrin Reinheimer,名也好念,姓是“rain-hime-er”。吃饭的时候,坐我旁边的高廋的则是叫Johanes(yo-harn-nes)。介绍GPC红外联用的是Timo Beshers。

首先是做流变学的Kathrin。

首先她介绍一张她的poster的研究对象是emulsion。通过一个模型的帮助,她可以用LAOS来测量乳滴的平均半径。此外她还去观察I5/3,但不知道有什么新收获。另外,她也参与了Phys. Rev. E 82:061401的那个用MCT理论预测LAOS行为的工作。

之后,她带我到流变仪的实验室介绍他们的FT-Rheology。她不是太熟老的那台ARES,据她所说由于她的样品都是比较弱的液态所以老的那台ARES传感器下限不够低得用ARES-G2。不过她一下子说不出来ARES-LS的传感器是什么range。我估计我们用的RFS会比LS更sensitive一点。他们的柜子里放满了夹具,我看他们应该把ARES能用的所有夹具全都买了。她拿了一个50mm/0.04rad锥板。她们另一个装样品的柜子也装满了各种样品,光是尼维雅洗头水就好多瓶,她拿了一瓶出来作为例子。

他们用LabView写了一个界面来做LAOS。事实上不用LabView用MATLAB也可以做个界面。所以当她介绍这个界面的时候我只是听,没有多想。她今天告诉我的一个重要知识是做离散Fourier变换的时候如果时间信号不是含有整数个cycle的话,Fourier变换结果的S/N比会提高。事实上,当她从刚好整数个cycle开始不断地增加考虑的数据点,随着残余的非完整cycle的变化,不光Fourier变换的噪音水平会变,就连In/1的绝对值也会变!这就是说,如果我不考虑这个问题,就算我的样品是一样的,我做几次实验很可能In/1的值就会不同。不过我后来一想,这个波动范围应该是有限的,不考虑这个问题无非就是把这个波动范围看成操作误差了。到底这些In/1如何随残余非整数部分变化,应该可以用MATLAB模拟出来。这个误差是很大的。将来是无论如何要避免这个问题的。

另外,由于我之前一直是使用Orchestrator的Arbitrary Waveshape来做LAOS,所以没条件去进行任何oversampling,现在我开始取模拟数据了,因此也是一个机会重新考察这些因素。

此外,她又强调了In/1 ~ γ0n-1的规律是mathematically determined,另外就是当γ0比较小,测不出In/1的时候,结果会以噪音为主因此In/1 ~ γ0-1,这是我之前没考虑过的factoid。

不过,我提出说至少他们组的文章发现I3/1 ~ γ0m对长支链PP来说m < 2,这就说明以上的标度率不是数学决定的,而是依赖于样品。关于这个我和Kathrin也没讨论出结果来。

之后我就进一步介绍了我关于LAOS扫时间的一些想法。我跟他讲CrossCorr的方法,她似乎没听说过。但之前她介绍了这么多关于Fourier变换的噪音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如何体现在CrossCorr方法上。

她也好像不熟悉McKinley组的那个Lissajous曲线的方法,或者说他们认为那个并不靠谱(only descriptive)。事实上哪个方法不是only descriptive呢?

跟她交流的过程中能够感觉到的不仅仅是她做了很多工作,而直接是她的IQ不在我之下,心里有些敬佩又有些畏惧。我介绍完我的想法之后,她唔了一下说很tricky。不知道是我的东西太cheap使得她很无语呢还是我的想法确实有点意思?。

跟Kathrin交流完之后,就轮到Timo向我介绍他的工作。Timo长得很cute,从说话的方式上看也好像比我小,比较天真吧。他在捣鼓如何使得边做GPC的时候能边做衰减全反射红外。由于我既不是GPC专业也不是红外专家,我只能听个大概,而且听完了也提不出问题。首先我忘了问为什么非要边做GPC边做红外。所以先跳过这个问题。由于做GPC的样品浓度很底,所以同时做红外的话结果应该全是溶剂的峰。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其中一个做法就是在溶剂不出峰的波段观察高分子的峰,另外一个做法,也是他们的牛逼之处,就是从数学上对溶剂峰进行suppression,怎么做到的他没详细讲我也没问,总之我觉得这是很amazing的事。除了要suppress溶剂峰之外,为了弄整套东西还要对GPC也好FTIR也好的很多部件进行DIY优化,例如GPC的柱子要换成粗的所谓semi-preparative的那种,FTIR的光源也要改动。到目前他刚好能够做到边做GPC边做IR了,但是恰好GPC的泵坏了,不能马上演示给我看。

现在回过头来想他们为什么要边做GPC边做IR,事实上他们还在搞GPC和NMR联用,总之出来一个三维的等高图就是以流出时间和波数(或频率)为两个坐标的2D图。他们的说法是我们做GPC只是从分子尺寸上把样品分开,但是却不知道样品是线型的还是支化的。所以希望同时跟一些结构测试手段联用。但何必一起测试呢?因为只要想跟GPC联用的话就必然要面对样品浓度太低的问题。这种联用的方法的实质就是对一个高分子样品按分子量进行分级,然后去看每个级分的各种结构。例如如果你关注的是支化,那就是在看每个级分的支化度,如果你关注的是Tg,那就是在看每个级分的Tg变化,如此类推。问题是这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当然,如果不分级,我看到的支化度就是一个全体分子的平均。但我如果想“细看”,为什么一定是按分子尺寸去分级呢?很可能每一级份都包含了所有支化度,所以分级完了还是得到一堆平均支化度。这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今天就只有Kathrin和Timo有空向我介绍他们的工作。另外Nico帮我搞到了一个临时的校园网帐号,但是我回旅馆试了一下发现连不上,第二天得再问问。

刚到德国产生的想法

妈妈和婆婆送我到机场。很快登机牌和托运都办好了。香港机场有免费无线网络,等飞机的时候上了一会儿网。飞机座位没选好,不但风景被机翼挡住,而且选了看不到日出的那侧。回程要好好选座位。    飞机上断断续续地睡了几觉,中途就是看书或者看电影。飞机上的电影中等偏烂,但我选了一部谍影重重里Jason Borne的那个演员演的Hereafter拍得还不错。除了电影还有很多电视剧。我最后就是一直看TBBT第四季看到下飞机。所以如果不困的话坐长途飞机并不无聊。但如果想睡觉,就要花点工夫找一个让自己能睡着的姿势。

到了德国是早晨。盖入境章的柜台分为欧盟居民和非欧盟居民。非欧盟居民的边检遇到亚裔就会问很多问题。有一个女的,我候机的时候就注意到她了。因为她的衣着打扮、随身物品等等都很不像要出国,表情一脸茫然,行走路线飘忽。自上飞机开始的语言气氛就变为很强烈地以英语为主了。基本上除了认识的之外,就算跟亚裔的陌生人也最好讲英语。但下了飞机之后我看到那个女的一直找亚裔的陌生人用中文问问题。她在被逼的情况下也说英语,说明她可能完全不能用英语交流。到了入境的时候果然她不能用英语回答边检的问题,马上要叫旁边柜台的人翻译。那种叫法不是说“Excuse me what did he say my English is poor please thank you very much”这种,而是连任何礼貌性的拜托语都没法讲,只能“哎、哎……”地叫人家。结果我听到的部份貌似是说问她为什么来德国,她说是谁谁谁邀请的。然后问她要邀请函,她说没带。于是最后安检就把她另外带到小黑屋里了。根据我之前对她的观察这个结果也并不出乎我意料,但我在想进了全是白人的小黑屋她能怎么办。我更纳闷她当初是怎么办到签证的。按我的经验面签的主要目的就是搞清楚申请人到了国外生活能不能自理。像她这样的连邀请函都可以不带的怎么过的面签?

另外还有一个之前没有进行留意但是在安检时看到的一个“内地范儿”的中国男人,就觉得他第一次出国。因为他走上前去的时候,不给对方报以微笑,不主动说Good morning。人家跟他讲Good morning了,他还显得很错谔,回应得很不流畅。我就猜他在中国的时候是不看美国电影和电视、不上Facebook。平时的娱乐是找人吃饭喝茅台的那种典型中国中年不得志男人。甚至只需要去过香港都应该知道怎要装成一个受过教育的中产以防被各种卖报阿姨茶水小二看不起吧。那就是对所有不得不迎面靠得比较近的陌生人主动报以微笑并稍微留意,如果是需要帮助的根据紧急程度,或先问一下或直接帮忙;如果是不良分子就进行提防。如果对方报以更温暖的微笑,请开金口讲Good morning/day/weather。(当然要装中产远不止这些)不过,在中国人社会这么做等同于傻逼。这是文化差异。中国的文化是跟熟人感情好到不走后门不滥用职权不得以充分表达,但是跟陌生人没有任何感情。外国人的文化不说恰恰相反吧但至少陌生人之间在表面上要维持很多中国人看来多余的礼貌。很多人就要反讽说“切,还说是礼仪之邦呢”。但我觉得在中国如果要不认识的人你去说早上好去微笑反而是不礼貌。礼貌就是为对方着想。作为中国人,要他对陌生人微笑本来就是一件难事。你明知对方是中国人,还非要跟人家微笑跟人家讲早上好,不是故意为难人家令人家尴尬么?你什么居心?所以这就很不礼貌。

所以很多人觉得其他地方的人歧视中国人,例如什么领事馆之类的。其实是对你的一种礼貌。你自己在国内都不向别人报以微笑,到了国外别人单单不向你报以微笑你又有啥好心理不平衡的呢?不是应该反而松口气么?一看你是中国人就知道你不会nice到哪里去。对于一个中国人见多了的外国人,他也会明白向中国人报以微笑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其他装成中产的做法还包括推门之后自己不先进至少先让后面一个人(人多的话)。不要自己坐一个座位旁边还占一个座位搞到人家没得坐。时常注意自己有没有妨碍到人家。这些也不符合中国文化,在中国也归类为傻逼——妨碍了又咋了,又不是跟他有亲。要真妨碍了人家会说的。说你怕什么,要是说你你不高兴你可以说回他啊,你还要比他理直气状。公共产品和服务就是用来过度消费的,反正不用自己出钱。

那是因为被管惯了,不知道政府动作用的是纳税人的钱所以不要说政府乱花钱,连自己也乱花本来自己有份的钱咯,例如开了水龙头不关就在那里整别的,浪费电浪费纸浪费饮用水。所以成龙说“中国人是要管的”是没错的。

所以网上流传的不知是真是假的那个“孟德斯鸠眼中的中国人”文章就说,中国人骗人并不负有道德负担,被发现之后也不羞耻,只会认为自己手段不高明。其实中国人何止骗人不羞耻,中国人做任何坏事都没有羞耻的必要。因为从来没人区分过做哪些事会上天堂哪些事会下地狱。因为都分得这么清楚那就死板了、傻逼了。既然不分那就完全没什么先验准则,只根据情况。所以外国人觉得中国人全是瘦骨如茶的样貌丑陋阴险狡诈人状小兽是情有可原的。事实上中国人自以为自己羽扇纶巾运筹帷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呢。

那为什么《三国演义》里面不知道是第几次出祁山诸葛亮战胜之后还在痛哭说用火攻死的人太多很造孽呢?当然他然后就把责任赖在曹操身上。

说到样貌丑陋,我是同意亚洲男人样貌丑陋的。我觉得亚洲女性很出色,欧美男性很出色。而亚洲的男性都很窝囊,又小气又大男人又没实力又要面子,而欧美的女性就算漂亮也会显得偏老。我刚到德国的这一天发现的一个很重大的事实就是80%以上的男子都是大帅哥。我心想TBBT那四个人是不是故意挑丑的人来做主角?毕竟它不是一个以Penny那种女性为对象的剧。我心想为什么有的男同学会在出国留学阶段找女朋友(我是指找到了的)。我觉得面对这么多帅哥仍然看上我的女性都必然有些什么不正常,找了也白找。而且再加上我无论如何也在中国受毒害这么多年了,我再gentleman也gentleman不过外国gentlemen(因为外国也不是所有人都gentleman,好像只有中产以上才是,中产以下的也很一般)。所以女生会喜欢上我是不正常的,我也不会考虑。 以上是我刚到机场的时候想到的。到了机场,我就找long distance train station,还算顺利。买票花了40欧。火车是高铁,列车当然是西门子产的了。机场和火车站覆盖的无线网络是要钱的,所以上不了网。上了火车之后也照样上不了无线网,所以只好看书。火车窗外的风景跟中国差不多,就是村子。经过一些很辽阔的耕地,有点像中国的华北。此外就是森林。有些woodstock。一个跟中国农村最大的不同就是这里只要有墙就有涂鸦。在中国如果你想在农村也实现每个墙上都涂鸦,似乎需要等到这些农村全部年轻人都潮到这种程度才行。但是这是因为涂鸦是外来文化,人家每个墙上都有是不用需要很潮的。就好像我们的农村布满了“少生孩子多养猪”之类的弱智横幅也不需要很潮一样。

不过坐在一个欧洲的列车的窗旁,打开Archie Brown的The Rise & Fall of Communism来阅读,不时泯一口有点咸的不知道啥咖啡,心里突然感觉那个小资的欲望被极度地满足着。重点当然是我旁边全是整齐、干净、安静的白人。在中国也有高铁、窗外也有农村。但我就是不能阅读。因为旁边的人有味道还一直用配有大功率音箱的手机狂播香水有毒不时接个电话唾沫就不断地从他布满牙垢歪歪扭扭的牙齿缝中喷出来。

我们要感谢中国还是有大量这些人,因为如果中国全是干净体面的人,去哪里找廉价劳动力?没有廉价劳动力,GDP怎么“保八”?GDP保不了八,估计很多省份的贫困农村的维稳工作就要面临困难了。事实上我不仅有廉价劳动力,还有廉价人命。

想慢慢转变成“自主创新”也很难,基础研究这么差。所以搞“千人计划”,结果除了钱和官职中国什么也拿不出来回报人家,只能招回来一些求财求名的人。德国的高铁有西门子,我们的高铁也用西门子……

下了火车很快就找到了Weiland女士。她开车载我先到institute。找停车位找了很久。这天Prof. Whilhelm不在,先见过了当时在哪里的一些学生。Ms Weiland分给了我一个坐位。我接下来的这几天都可以在这个座位里干事。然后,是Nico带我看了所有的实验室。他们有两个合成实验室。他们会做一些可控聚合,为的是合成嵌段共聚物。嵌段共聚物是拿去做流变的,想观察剪切诱导有序结构。其次,他们课题组除了流变之外一个重要的研究就是GPC与核磁或者红外联用。Nico自己的课题是做GPC与低场核磁的联用。低场核磁可以看聚合物链段的活动性。最后我看到了他们的流变仪,是一台ARES LS和一台ARES G2。

转完了实验室之后,Weiland带我到我住的地方。这是走出校园外不多远的一个叫Pension Stabtmitte的旅馆,老板娘是一个老太婆不懂英语,但大致交待清楚了钥匙、洗衣服和早餐等问题。旅馆貌似不能上网。

我的房间是一个双人房,阳台非常有欧洲范儿,我非常喜欢。旅馆里的小电视机是NOKIA的……

中午饭我跟他们课题组的人一起去饭堂吃。第一天还没帮我办到饭卡,所以这顿是Ms Weiland请。主食是一碟芝士焗粉皮,另外配一碗沙律和一碗酸奶。味道跟在广州能点到的同类产品一模一样,我习惯得很。于是我就很不明白为什么很多人跟我说外国的东西很难吃。照这样的话我到国外应该连饭都不用自己做吧。

也许是很贵?但这顿饭花了3.xx欧。觉得差不多了。在广州去芝士堡吃任何焗意粉也要人民币二十好几吧。